蓝芷见这招有效,垂眸耷眼,可怜兮兮地指着脚踝,“疼——”
张荦倾身将她轻轻抱到床榻上,又翻箱倒柜地找出一瓶跌打损伤油。
他?缓缓退下她的鞋,无意?识地就半跪在地上,轻轻捧起那白净的纤足,虔诚又温柔地替她按摩伤处,谨慎的模样似是在对?待一件易碎品。
也许对?张荦来说,姐姐就该是这样一种,宛如神祇般被拜服敬仰的存在。他?心甘情愿地跪在她脚下,将自?己摆得卑微低下。
这世间别的男子,有了心仪的女子,努力上进,将自?己锻造得有财或有能,为?的是给?心仪的女子组一个家。
可他?努力上进,将自?己锻造得有财或有能,为?的是给?心仪的女子跟别人组一个家。
他?试探地问?道:“姐姐,近日可曾遇到什么人?”
蓝芷一听,张掌印这是沉不住气来探问?了,遂故意?带po文海废文更新群司二儿尔五九仪司其着点喜悦道:“是认识了一个,工部的吴郎中。”
“哎呦。”蓝芷脚上吃痛,明?显感觉张荦在听到她欢快的语调后,失手没控制好力度。
不过只一刹,他?就又整理?好神色,“姐姐觉得吴郎中,他?人如何?”
“嗯……你觉得他?如何?”蓝芷不答反问?。
张荦脸上作出些笑,“我在朝中听过此人,书香门第,忠厚谦和,最重要的是……”
“你若觉得他?这般好,你同他?过呗。”蓝芷索性把话挑明?,不想再跟他?打马虎眼,“是你叫喜来偷我帕子吧?几十条帕子,那孙猴子偏偏拿一方艳红的。”
张荦咬牙在心里啐了一口喜来,看来,这吴英则确实已经露馅演砸,他?的小心思已叫姐姐发现了。
不过,发现了倒也不妨碍什么,毕竟该说的已跟姐姐讲清楚,他?知道姐姐一直不想被困在宫中。如今,他?也算一个有能力的人,替姐姐物色个好夫婿,也是为?她好。
他?静了一会儿,又道:“若是吴郎中瞧不上,我再替姐姐找好的。或者,姐姐想先出宫?我寻个机会想法子送姐姐出去。”
“张荦,你根本不必感到自?卑。”
他?手里一顿,僵住按不下去了。
“你聪明?上进,没有比不上任何人。出身低微,不是你的错,我与?你出身一样。我们并未有负于任何人,是这世道有负于我们。”
那个弓着的身影完全滞住,埋头沉下去,无声?地抽搐了几下。
半晌,他?缓缓抬起头,似乎已整理?好情绪,若无其事地继续替蓝芷按摩脚踝。
见他?这副硬撑的架势,蓝芷倒也没多失望,因为?她知道自?己的三言两?语,不可能轻易就扫却?他?心底暗藏多年的阴霾。
她又缓和气氛打趣道:“还有你的模样,我从?前没跟你说过吧,简直长到我心坎儿上了。你若长得跟喜来一样,你以为?我还会这么痴痴缠着你吗?”
张荦果?然啧笑了一声?,复又笑容褪去,接话道:“姐姐若喜欢长得好的,我明?儿就派人下江南去寻。”
“张荦,你根本不是个男人!”蓝芷恼得骂他?。
他?是个太监,确实算不上个真正的男人。
太监被骂不是个男人,就是家常便饭。张荦明?里暗里,不知被人说过多少次了,可是这话从?姐姐口中说出,还是让他?心中一触。
虽然他?知道,蓝芷并不真是这个意?思,也从?未真的瞧不起他?,只是被他?逼急了话赶话,但不得不承认,他?心中就是十分在意?。
“掌印,未央宫的喜来哥哥来了。”看门的小太监被赶去了一楼,远远朝上头唤道。
张荦刚要斥他?在宫里大呼小叫没规矩,蓝芷已经反应极快地操起地上的鞋,转身躲到床上,拿棉被盖住了自?己。
是啊,这深更半夜的,张荦还衣衫不整,就穿了一件中衣,和蓝芷共处一室,难免瓜田李下。
他?一时?也慌了神,正要找外衣穿戴,又听到:“掌印,喜来哥哥已经上去喽。”
“嘭——”地一声?,孙喜来推开门。
只见张荦单衣靠在床头,凌乱的被子扯了一角掖在身上,神色拘谨,与?往日大有不同。
孙喜来瞄了一眼里床鼓囊的棉被,脸上浮起一抹意?味的笑,“张哥哥,你学坏了哦。”
“嗯?”张荦故作镇定地寡着脸。
“嘿嘿,你这被窝里,藏人吧。”
饶是张掌印见过不少大风大雨,这下也不免露了怯,伸手压了压棉被,下意?识护住里床。
他?是真怕这猴崽子,勇起来傻乎乎地就上来掀被子。
他?倒是没什么,可这棉被里是姐姐啊,他?不能让姐姐被人看到这一幕。
“你这么紧张做什么?”孙喜来两?手一叉,随性地坐到桌边,吃起果?饼来,“你如今的身份地位,找个人解闷儿,有什么可稀奇的?哎,我听说朝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