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的情绪,并不是很想面对她,常常随便找个理由便把她晾在办公室外间的小会客室里,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。有好几次,他从办公室里出去时都已经是深夜了,看见她还缩在那个小沙发上,已经等到睡着了,手中还捏着礼物盒子。
和女伴约会时,他不过迟到二十分钟,对方便已经等得不耐烦了。那个时候,他的小女儿,又独自一人等了他多久呢?
她像是他养的一只小猫。小猫不知道自己送给主人的礼物并不是主人所需要的,但小猫只想把自己有的好东西都送给主人。
酸涩的感觉愈来愈浓,时隔多年,他才开始后知后觉地反省自己,是不是对她太差了?
可现在,她已经不会再送礼物给他了。
霍凛从抽屉里拿起一块白玉无事牌,玉是需要保养的东西,这么多年放在抽屉里无人问津,种水都跑得差不多了,越发显出了玉肉中的棉和絮,但最让人无法忽视的,还是横亘在中间那一道巨大的裂痕。
这块无事牌,是他叁十七岁生日时霍瑾送的礼物。这道裂痕必不可能是原本就存在的——那时他并没有亲手从她手中得到这样礼物,而是时候周芸交给他的。
是了,那时候,他也把她独自一人放在酒店里过了一夜,这块牌子是第二天的保洁阿姨在她的手工蛋糕里面发现的。
他拿到这块无事牌以后,随手便丢进了这个抽屉里,再也没有拿出来看过。想必这道裂痕,大概是这块玉在跌进抽屉里时磕的。
多么讽刺。那时他并不珍惜她的心意,而现在,再看到这块玉时,中间的裂痕,就如同再也无法修复的父女关系一样。
它在多年以前就已存在,只不过他一直视而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