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?!
闻妄雪吓了一跳,连忙从地上坐起——
“咚!”
然而动作太急,额头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。
“痛痛痛……!”这一下撞得她眼冒金星,泪花当场冒了出来,赶紧用手捂住脑门。
闻妄雪揉着额头缓了好一会,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枕着的应该是母亲的大腿。脸瞬间烧了起来,连带耳根都透出淡淡的粉色。
“呜……好疼……”她小声哼唧,声音软绵。
闻夙渊这才伸手,温柔地揉了揉她撞红的额头,又问了遍:“怎么躺地上,愁眉苦脸的?被欺负了?”
轻柔的力道几乎立刻缓解了疼痛。闻妄雪被揉得舒服,像只被顺毛的小猫似的眯起眼,含糊地应:“对呀……”
闻夙渊手上的动作停下。
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暴戾冲动又被勾了起来。眼底的温柔荡然无存,只剩阴冷的猩红隐隐跳动。
“谁?”
可闻妄雪还闭着眼享受抚摸,也就没察觉到她的异样。她懒洋洋地抬起一根手指,轻轻戳了戳闻夙渊的胸口。
“你们全部!”
闻夙渊怔了怔。
所以,有别人欺负她……
那怎么行?
怎能让别人也在她思绪里占地?
她的宝宝,从头到脚,从身到心,都该只属她一人。
旁人来欺负,便会分走她的心神。
那怎么行。
闻夙渊垂下眼帘,长睫掩去了眸中翻涌的粘稠赤红。
“怎么迟到了两个小时嘛!”闻妄雪还在嘟囔着抱怨,“一点信用都不讲!”
正说着,额前再次落下一只温热的手。
指尖轻轻从额前划过,把她乱糟糟的刘海一点点理顺。头皮传来舒服的酥麻感,让闻妄雪忍不住缩了缩脖子,刚才的那点不满瞬间散得一干二净。
“是妈妈不好,”母亲说,“让宝宝久等了。”
就这么简单一句,没解释什么原因。
不过闻妄雪倒也没在意。她此刻的全部心思都在头顶那只手上,头皮被摸得微微发麻,舒服得脑子都晕乎乎的,只想就这么一直被摸下去。
可那只手还是停了。
她恋恋不舍地睁眼,正好撞上母亲似笑非笑的目光。
“我看见了。”
“嗯?”闻妄雪没反应过来,“看见什么了?”
“你气呼呼地往墙上丢球。”
闻妄雪:……
“还专门凝了只仓鼠当靶子。”闻夙渊笑意更深,“跟我最近的形态……似乎有点像?”
闻妄雪:……
被抓包的羞耻感让脸颊瞬间红透。她猛地别开脸,嘴硬道:“……只,只是在练习!对,练习精准度!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闻夙渊故作恍然地点了点头,“宝宝真勤奋。”
这敷衍的语气,这坏心眼的调侃!闻妄雪一听就知道她根本没信,在故意逗自己呢。
她气恼又没法反驳,索性从地上一跃而起,不给母亲继续话题的机会,伸手去拉她。
“好啦好啦,不说这个了!我们不是还要训练吗?”
闻夙渊顺着她的力道起身,任由她拉着往里走。
没走几步,闻妄雪却忽然停下,像是想起什么,有些不放心地看向母亲:“你这样以人形出现在这里,没问题吗?上次你说过有风险……”
“今日无妨,”闻夙渊淡淡道,“他们在忙解封城市的事,顾不上这里。”
“解封城市?”闻妄雪愣了一下,“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?”
“已大致稳定。”闻夙渊言简意赅,显然不打算细讲。
见她不想多说,闻妄雪也识趣地没多问。反正自己被关在这里,知道了也没用。
她很快把这点怅然抛在脑后,清了清嗓子,说:“啊,对了!昨晚那个速度的题,我好像终于想通了。”
闻夙渊看向她:“嗯?”
“就是昨晚我不是怎么跑都快不起来嘛,”闻妄雪回忆着,“我当时就想着怎么让腿更有力,怎么跑得更快……虽然是比普通人快多了,但你说还差得远,可我当时真的觉得已经到极限了。”
她顿了顿:“然后你就说,既然这力量来自意念,又何必局限于现实的条框?”
闻夙渊安静地听着。
“于是我想了一整个晚上,今早终于想通了。”闻妄雪继续说,“我为什么要执着于‘跑’这个概念呢?”
“与其想着怎么让腿更有力地推动身体,不如想象自己就是空气的一部分,顺着风去流动。”
“就像这样……”
话音未落,她身形骤然一闪——
像一阵疾风掠过,眨眼就到了训练室的另一头。
闻妄雪站定,回眸望向母亲,眼中难掩兴奋:“不是强化肉体,而是改变移动方式本身。”
闻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