隐患
那木牌常挂在玄九腰间。
对方表现冷淡,齐晟一直以为这木牌对他而言可有可无,许是一转眼便忘了扔在何处。
谁料这不经意间眼神一扫,就见它规整地挂在池州渡腰间。
他的习惯未变,依旧是挂在了右侧靠近剑……
不,那应当是蝎头鞭。
花云间那夜他见过,猩红的蝎目犹如活物般灵动,显得凶煞诡异,仿佛下一刻便会朝人袭来。
但与淡雅的青衣一起,却莫名相称。
所以……这样一来。
池州渡是特地将他赠的木牌从玄九身上取下,转而挂到了自己腰间?
齐晟心中有些微妙。
他站在原地不自觉晃了个神。
谁料突然眼前就是一黑。
头顶传来一声莫名紧绷的嗓音。
“不许看。”
“……”
齐晟愣了好一会,气笑了。
他轻轻拍了拍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。
“……这似乎是我的东西。”
“我的。”池州渡拧眉看向他,嗓音含着一丝不悦,“赠人之物,不可讨回。”赠人之物。
“赠人之物……”
齐晟下意识喃喃,这何止是赠人之物,更是一厢情愿闹出的荒唐事。
凭借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莽撞地追在玄九左右。
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后,又一句话都没留下,仓皇离去。
何其狼狈,何其无礼。
眼睛被遮挡住。
他自然没有看见池州渡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,像是听懂了他这句呢喃一般。
眼前的手移开,齐晟眼前重回光明,他下意识朝池州渡望去,谁料脚下突然一个趔趄。
池州渡随手将他拂到一边,扔掉自己手中的小衣裳,起身走到另一边的书案,背对着他画符。?
齐晟一愣,用一种揣测的目光盯着对方的背影,一头雾水。
他突然怎么了?
心血来潮?悟得功法?
总不能是生气了。齐晟顿了顿。
总不能是生气了?
按理说不应该啊。
他思索了一番,脑中灵光一闪。
“赠人之物,不可讨回。”
齐晟细品了一番,忽然面色微变,莫非……他是觉得自己想要回那木牌?
可自己不过是觉得惊讶看了一眼,压根没说话啊?
如今受制于人,齐晟想了想还是斟酌着开口。
“我想你误会了,木牌已经赠予玄九,自然没有讨回一说。”
只是没想到你还留着。
他说的比较含蓄,意为,他一厢情愿做了诸多无礼之事,没想到池州渡并未在意,回到原身后也将这木牌贴身带着。
“咔哒。”
一声细小的裂声响起。
池州渡冷淡地扔了手中断成两半的毛笔,回身看向齐晟。
齐晟看见他眼底更为深刻的怒意,又是一愣。
“我”
池州渡似乎想说些什么,不料突然身形一晃,他扶住桌角眉心微蹙,像是在忍耐着什么。
紧接着一言不发地转身,“砰”的一声摔门离去。
齐晟懵在原地,手维持着一个微微抬起的姿势。他怎么了?忽然。
眼前一阵天旋地转。
齐晟立即晃了晃脑袋,下意识想扶住身侧的桌沿,谁料却摸到温热柔软之物,他迷瞪地睁开眼,看见了素面的被褥。被褥?
不等他细想,眼皮便沉重起来。
混沌之间,意识被拉进一片黑暗的沼泽。
完全闭上眼睛之前,他似乎看见了一截青色衣摆拂过,上面有着刺目的鲜红。
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,带着浓郁的血腥味。
是谁齐晟迷蒙地皱起眉,却招架不住铺天盖地而来的黑沉浪潮,最终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青色的衣摆搭在被褥上,池州渡跪在床沿,浑身因剧痛而微蜷。
一股微弱却异样的气息如同嗅到肉香的鬣狗,急匆匆地朝附近冲来。
池州渡眼中闪过杀意,而后一拂袖,腕骨的鲜血与煞气融为一体,在空中画出繁杂的咒文,在画到最后一笔时,咒文缓缓隐没,紧接着浑厚的内力凝聚成肉眼难以察觉的光点迅速朝四周散去。
散去的浅淡光芒化作一阵妖风,掠过枝头树梢,自熙攘的小镇到人迹罕至的山林。
在途径一处山岭深处之际,四周的景物诡异的扭曲一瞬。
它似乎撞破一层薄薄的纱幔,刹那间天地暗沉下来,周边绿荫褪去生机,一片枯枝荒芜。
异样的气息萦绕在四周,原本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四处转悠着,在这刹那凝聚一团,尖啸着袭来。
在两者碰撞的刹那,风忽然四散开来。
藏匿其中的煞气冲天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