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至今日，格瑞塔仍会思考一件事。

如果那个时候，她没有选择和艾琳回到那个洞穴，如果她没有与莉娜再次见面。

若是她之后只是安稳地在疗养院工作，即便生活很忙碌、枯燥，是不是也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令她懊悔一生的悲剧。

“恕我直言，从我的角度听来，你和莉……莉娜的关系不是不错吗？”

病房内，听着格瑞塔慢慢讲述过往的露茜尔略微皱了皱眉头，“为什么你之前看见莉娅的时候，会有这么大的反应？”

莉娅也感到有些茫然，这些故事听起来有些奇怪，但她下意识地却觉得格瑞塔说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。

篝火村的罗文神父说过，她的母亲是从村子外面来的，到村子里来的时候，怀里抱着一个婴儿，身上的衣物都被荆棘和树枝划破了，连鞋子都丢了一只。

也不知道她走了多远的路，吃了多少苦，才来到篝火村。

莉娅有记忆的，只有篝火村中发生的事情，她对格瑞塔嘴里讲述的事情可以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。

“因为我不知道……那孩子……莉娜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……”

格瑞塔说到这里，咬了咬牙，满脸懊悔的神色，“因为我的错……要是我没有放任莉娜的话……教会里的前辈们就不会因为我而遇害……我也不会被……”看好文请到：fuwenwu

说着，她面露痛苦之色，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。

那里，桃色的淫纹还在闪闪发光。

“我早该知道的……那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是人类……但是，因为我的私心，因为我的愚蠢，大家才会遇到这种事……”

格瑞塔的声音十分痛苦，懊悔、愤怒，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。

“格瑞塔……”

莉娅的心情不免也有些复杂，格瑞塔嘴里的人说的不是她，但她却还是会感到难过。

“莉娅？”

这时，一旁的露茜尔，有些诧异地望着莉娅。

“欸……”

此刻，莉娅摸了摸自己的脸颊，忽然发现上面有些湿润。

她流泪了？

什么时候？

“这只满嘴谎言的臭母猪……”

莉娅的脑海中，忽然想起了一阵恶毒的咒骂。

“……莉娜？”

莉娅不禁有些意外。

此前莉娜在闹腾了一阵后就彻底没动静了，就连格瑞塔在讲述过去那段经历的时候，她也一直没说话。

不知为何现在会按捺不住咒骂一句。

况且，从格瑞塔的讲述来看，莉娜与她的关系应该非常要好才对……

不对，至少应该说曾经非常要好。

但莉娜的反应是否太过于冷漠了，仿佛就是在看待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。

“我的妹妹，听好了，那头母猪的话，一个字都不要信。”

莉娜的声音再度在脑海中响起，“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，这是她应得的，你要是不想落得我这般下场，就要多长点心眼。”

“唔……”

莉娅还有些茫然，她用手拭去自己脸颊上的泪水，“你没有话要跟她说吗？”

“……”

莉娜罕见地沉默了良久。

“你不会……还是……”

莉娅其实隐隐能够察觉得到莉娜内心那丝丝缕缕的复杂情绪。

“呵……呵呵呵……”

就在这时，莉娅忽然听见一阵阴冷的笑声。

然而，这笑声并非发自别处，而是她自己的嘴里。

“你……”

格瑞塔注意到异样后，抬起眼眸，她那张过分悲伤的脸满是泪水，当她看见莉娅那张反常的脸后，立刻瞪大了眼睛。

“比起多费口舌，我还是更想用肉棒把这张满嘴谎言的臭嘴插烂！”

“莉娅”舔了舔自己的嘴唇，她那赤红色的眼瞳中闪过了一道魅惑的玫瑰色光泽，径直伸出手来，掐住了格瑞塔的脖颈，就跟拎鸡仔一般，轻而易举地就将格瑞塔提了起来。

“你……莉娜？！你是莉娜？！”

格瑞塔满脸惊愕地瞪大了美眸，“不可能……你不是已经被封印了吗？！”

此刻的“莉娅”已经没有了此前那副温顺可人的模样，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比任何魔物都要邪恶的气息，庞大的魔力在她的体内狂乱地奔涌，逸散出来的能量甚至令她身边的空间都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扭曲。

“莉娅？！”

露茜尔几乎是反射性地抽出了火刑剑，这是出于她战斗本能做出的反应。

嗯？

她对莉娅拔剑了？

就连露茜尔自己本人也觉得不可思议。

不……不对。

那不是莉娅。

眼前的“莉娅”甚至都给她带来了一种强大的压迫感，哪怕是在蜜尔娜的身上，她也未曾感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