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士。”
不像是?江湖人士,那么无非是?官差或者军中之人。
皇帝沉思片刻, “贵妃怎么样?”
“受了点惊吓, 已无大碍。”陈锦年扫了皇帝一眼, 又低头?道, “手腕的轻伤,也?找大夫处理过了。”
方才,那群刺客一出?来,皇帝第一反应就是?控制住苏贵妃。天子气场表面淡定, 手下?却控制不住地使劲, 已然出?卖了他。
天子也?是?人, 他是?怕的。他怕那群黑衣人为刺杀他而来, 怕功高震主的苏仰崧再也?不愿屈居人臣, 怕苏贵妃与苏家里应外合。
因为此前,陈锦年的人曾捉到过苏贵妃与一个?禁军侍卫传信, 信的内容是?禁军的布防、内外线以及具体的人员。
禁军保护皇帝的安全, 是?皇帝最亲近的人, 也?就是?能拿捏皇帝的性命。任何?人想动?禁军的心思,明?摆着不就是?冲着皇帝去的?
苏家, 有反心。
陈锦年处事?老道,自然没有惊动?苏贵妃,只是?将密信之事?禀报皇帝。皇帝也?是?老谋深算,苏家铁骑稳定四方,大殷暂时还离不开苏仰崧,他现在唯一能做的,就是?静观其变。
“今日那个?小太监,耳聪目明?,反应及时。”
黑衣人几乎一出?现,张荦就很快反应过来,召唤埋伏的禁军侍卫和锦衣卫保护皇帝,才使得那些歹人无法近身。
皇帝此次能这么轻易地毫发无损,小太监得记一功。
事?实上,张荦今日之功实属无心插柳,他只是?一直留心注意着蓝芷,自然第一个?见到黑衣人涌向她。张荦是?聪明?的,临危不乱,他知道大喊救皇帝一定比大喊救娘娘管用?。
听到上头?夸张荦,陈锦年眉间微展,“是?个?聪明?上进的孩子。”
陈锦年作为皇帝最信任的人,平时最为谨言慎行,从不偏帮谁,这还是?头?一遭,皇帝听他这么直截了当地夸一个?人,眼神不由?地探究道:“他就是?你,安排在贵妃身边的人?”
陈锦年颔首。
蓝芷质问张荦去苏巷的那晚,张荦说是?绕道尚膳监取香椿,这话半真?半假。其实,当晚张荦还秘密去见了陈锦年,汇报苏贵妃的近况。
所以,张荦即使察觉出?姐姐对他亲近贵妃有所不满,仍旧还得留在贵妃身边,因为他在为司礼监陈掌印办事?。
皇帝得知苏家有反心之后,自然不会?坐以待毙,秘密派陈锦年在长乐宫安插人手,观察苏贵妃的一举一动?。
皇帝之前也?不是?没安插过耳目,可那些人不是?庸碌干不成事?,就是?愚蠢暴露了身份。
这个?人要出?身清白?,与各方势力没有牵扯;又要不起眼,不易被察觉;还要聪明?机警能办事?。
陈锦年千挑万选,看中了长乐宫驯兽房一个?打杂的小太监。
此人贫苦出?身,背后没有任何?权势;再者,又是?永宁宫的人,就算苏贵妃察觉到异常,她首先认为一定是?惠妃搞的鬼;最重要的是?,张荦的聪慧机灵,陈锦年曾在皇帝寝宫的窗下?见识过。
那晚,初出?茅庐的小太监稀里糊涂地要拉他一起学字。
陈锦年第一反应,当然是?‘怎么会?有这么傻的小太监’?可他转而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,满是?真?诚坦率。
当一个?人站得越来越高,会?发现身边愿意同你讲真?话的人,越来越少。像陈锦年爬得这么高的人,已经许久未在宫中,见到过这样真?挚的目光。
“你看上这孩子了?”皇帝望着下?首的人,语重心长道,“你手下?的那些人,哪个?不是?一堆干儿子、干孙子?别说是?小太监了,有些个?恬不知耻的朝臣,都追着得势的宦官叫爹爹喊祖宗。”
陈锦年一听这话,当即跪下?,“奴才有罪,奴才御下?不严……”
“朕不是?要怪你。”皇帝挥手,招他起身,“朕赏你的宅子,你也?不大出?去住。今年四十有六了吧,总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,难不成你还能在宫里待一辈子?”
陈锦年没有起身,虔诚磕了个?头?,“奴才愿一辈子侍奉主子,只要主子不赶奴才走,奴才就厚着这张老脸,赖在宫里一辈子。”
掌管内宫、号令锦衣卫的司礼监掌印,人前说话向来掷地有声,此刻跪伏在地上呜呜咽咽,真?有些像个?年近半百的老人。
“赶紧起来。”皇帝深吁一口气,伸手给他,“朕不是?要赶人,只是?想劝你,若有瞧得上的,就收个?义子,将来也?有人养老送终啊。”
陈锦年望了上头?的人一眼,眼中止不住动?容,虚搭着他的手站起来。
不是?不想收义子。只是?,谁人都知皇帝器重他陈锦年,司礼监陈掌印炙手可热,有多少人追捧,自然也?就有多少双眼睛盯着。
他若是?作风有问题,百姓、言臣、史官,多的是?口舌诟病,而且不仅仅是?他,还有